唐峻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,醒来后浑身软绵绵地迟迟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。他懒洋洋地把头偏向一侧,他看见了桌子上谷雨儿和泉荃的合影,这让他想起来这里是他十几年前的家的一部分。那时候,这间屋子是佣人住的下房,现在是谷雨儿和她丈夫的卧室。往事不堪回首,他的头偏向了另一侧,他看见了靠在墙角的货郎担,这让他想起他的逃亡生涯。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他的眼睛刚闭上就惊慌失措地睁开了,外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“咚咚咚”狂跳,他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腾地坐起来。外边的吼声此起彼伏,惊天动地。他紧张地侧过脸竖起耳朵,仔细地分辨那些惊涛骇浪般的口号声,希望从中找到与自己无关的根据。结果令他十分失望,口号声像地震波一样隆隆滚过,严重影响了耳朵的分辨能力。他从床上跳下来,走到房门口,把耳朵贴在门上,还是只听见隆隆声。
他拉开了门,口号声立刻清晰了,他被清晰的口号声惊呆在门口。最后他终于被惊涛骇浪般的口号浇醒了,赶紧关上房门,留在他耳朵里的就只有隆隆响着的“国民党残余”五个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