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,天气已经闷得不行。
江婉莹这几日一直住在侯府,也未见陆瑾安来问过一句。
“你夫君对你倒真是体贴!”
沈流筝听着这话,摇扇子的手都跟着快了几分。
外人看了,自是如此。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会子怕是在他那位“女军师”的温柔乡里,想法子套宝贝呢。
“你怎么还穿的这件衣裳?”沈流筝这才注意到,江婉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衣裙,细看一下,还有几件破了洞。
“我粗糙惯了,无碍……”
“那怎么行!”她正觉得燥得慌,要出去溜溜,唤了阿糖和几个婆子,拉着江婉莹就奔着成衣铺子去了。
“这件黑的,那件紫的。”
沈流筝玉指一点,转个身斜倚在茶位上,懒踏踏地摇着扇子。
掌柜的一见是沈家女,立马摇着扇子上前伺候。
“夫人今日,是要这两件?”
“不。”她用扇子一挥,掌柜的这才瞧见身后还跟这个瘦削的姑娘:“这两件不要,剩下的,全给她拿一件。”
掌柜的拍着大腿,高兴的嘴都合不上:“好!好!快来!给姑娘上身试试!”
江婉莹咬着嘴唇,局促不安的扯了扯沈流筝的衣袖:“阿筝,太多了,不用……我穿不了……”
“啧!”沈流筝反握住她的手:“买。”
江婉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你这模样,我瞧着倒像你家沈阔了!”
掌柜的这会儿又拿来些首饰,满脸堆笑:“夫人瞧瞧这个?本店新来的货色!”沈流筝打量着,从中间挑出三套款式还不错的式样。
“就这三套吧。回头找人,照着这个模样,给我打成纯金的送来!”
掌柜的笑的脸都快烂了。
那日,他们去了京都最有名的妆店。
“买!”
“买!”
“都买!”
直至天黑,她们二人才在桥边的茶馆里歇脚。
“你盯着我做什么?”沈流筝大口喝着茶,瞧她盯着自己傻乐。
“多年未见,我听他们说侯府主母端庄贤良,但也只有我们女子自己知道,贤良二字背后到底有多少心酸委屈。我还担心你过得不开心,如今来看,你还是和儿时一样,那么喜欢金子!”
江婉莹打着趣。
沈流筝却只是轻笑一声,同她品着茶。
在她心中,重来一次是恩赐,她能救下婉婉,更是恩赐。
“那日还说,若是能重来,我定要为男子,护你一生,如今看着,倒像是你护着我。阿筝,我也好想为你做一点事。”
言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这话落在沈流筝耳中,倒像是醍醐灌顶。
“婉婉!你如今,可有再嫁的打算?”她试探性地问道。江婉莹却嗤笑一声:“嫁人?莫不是没遭够罪?再要重来一回?我这辈子宁可独善其身,也不再淌那浑水!”
沈流筝闷声不吭,心中盘算起来,江婉莹却以为自己这话冒犯了她,刚要解释,却被沈流筝一把抓住自己的手。
“婉婉,你可愿帮我?”
江婉莹疑惑不已。
两盏茶的功夫,沈流筝便将这几个月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她,从赵丽娘,到柳云昭,再到沈阔以及父亲,包括这次“医美”之物自己的猜测。
唯独没有告诉她,自己的重生之事。
江婉莹听得,心惊到久久不能平复,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才顺了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