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玄抬抬手,似乎对这些人彻底失去兴趣,看向茂平:“拖走,生祭河堤。”他倒是要看看,还有谁再来不长眼?
地上的几人被拖了出去,慕容玄慢吞吞地起身,走到桌案前,提笔饱蘸墨汁,很快行云流水地写了回信。
——
霜叶在天黑之前又赶回了杭州。
她把带回来的信交给沈惜月,还带回来个好消息:“主子,回来时,正瞧见妙嫣姑娘进了扬州城城门。”
沈惜月嗯了一声,她原本打算查完这桩事后,就也回扬州跟慕容玄待在一起。
可偏偏不巧,叫她碰见了程宿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程从贤。
碰见了,又怎么能放过呢?
既然程宿银子多到能给曜王当钱袋,那就,拿来吧!
拿去给慕容玄修河堤!
程宿虽然给他儿子取名叫了程从贤,可他儿子偏偏不是个从贤的货。
那日在广云台挨打以后,倒是安生了好几日,伤一好,立刻就揪集一帮狐朋狗友去了参楼。
参楼是杭州城最繁华的酒楼,不仅环境清雅,食材美味,价格也是出了门的昂贵。平时几乎没什么人,程从贤他们也懒得去包间,就在大厅里占了个位置。
沈惜月得到消息就跟了过去。
程从贤好了伤疤忘了疼,正在指名道姓的要吃鲥鱼:“先给小爷一人来一条清蒸的......告诉厨房,这鲥鱼别乱放作料,多放作料就糟蹋了鲜美!再一人来一条烤的,不许烤糊了!再一人来一条红烧的......”
“程......程公子!”那位掌柜一头细汗,满脸为难:“咱们厨房也就养着三十来条鲥鱼,程公子也知道,程大人已经定了二十条,这几日,又卖出去了几条,现如今,怕是只能匀出来三条了,能给公子尝个鲜,您看,蒸一条,烤一条,炖一条......”
“三条还不够小爷塞牙缝的!”程从贤顿时瞪大了双眼,他们这一桌子就有七八个大男人,吃三只小鱼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吃不起呢!
他程从贤的席面,什么时候这么寒酸过?“我爹订的?我爹订的就是我的!去,把鱼都给爷做出来!”
掌柜的更为难了:“公子......程大人说了,这鱼是要留给京城来的贵客的......”
程从贤听见京城俩字就难受,他眼一横,立刻不干了:“什么京城不京城的!小爷可不放在眼里!有多少鱼,统统都给爷做了!你再跟小爷啰嗦,小爷砸了你这破店!”
参楼开的时间不短了,掌柜的领教过程公子的大方,也领教过程公子的威风,不敢再多说,不停地拱手弯腰,求程公子见谅。
这鲥鱼一年也就这个时候的最肥美,偏偏又稀少得很,也就参楼能多留几条。
程从贤其实觉得吃着也一般,但因为这鱼又稀少,又贵到离谱,这样的东西,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。
至于什么太子不太子的,他从他爹那听到什么好话,也犯不着给他面子。
掌柜的没法,只好先叫人上些茶点小吃,希望这群惹不起的小爷们吃饱了以后,就不要那么多鱼了。
程从贤一边垫巴着,一边催着掌柜的赶紧去蒸鱼,烤鱼,炖鱼汤......
沈惜月见他还是这么狂妄,骨子里那份桀骜不驯立刻就又长了出来!
她略一思索,悄无声息地出了门......
里头鱼汤刚端上桌,霜叶就在沈惜月的指示下,高声喊了一句,“主子,就是这家店。”
“嗯,小爷我闻到香味儿了!”沈惜月压着嗓子,纨绔的声音从店门外传来。
程从贤立刻打了个哆嗦:“......”
有点......有点不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