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后退了一步。
“抱歉,师兄,我喝多了。”
萧行彻顿时觉得空气一下子钻入了心肺,悬溺感和窒息感都消失了,心跳也逐渐平稳下来,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一时的异常。
“我去给你做醒酒汤。”
他撂下这句话,仓惶而逃。
楚行舟垂着头,自然也没有看见他发红发烫的耳尖。
待萧行彻做好醒酒汤,展儿已经带楚行舟沐浴好了。她此刻正乖乖坐在书案旁擦头发,一边擦着一边皱眉看着案上的文稿。
萧行彻敲了敲门。
她抬眸望过来,他莞尔,将醒酒汤端了进去,放在案上,自己撩袍坐在对案。
“怎么了?看见什么了要皱着眉头。”
楚行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,只是今天见识了樊客,再读他的文章,总感觉与从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今晚被迫出了一首上联,樊客对了我的上联,但我总觉得他是在试探我,而且……而且酒宴散了的时候,他邀我十日后去云倦楼,我想不通,他为何要邀我去青楼。”
萧行彻垂眸,思索片刻,答道:“樊客你无需担心,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。或许此次行动并非他主动,而是背后有人要求他这么做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坦坦荡荡直接去便是。”“一个两个的……”楚行舟端起汤碗,一饮而尽,“正当建功立业之时,不去想着为天下谋福祉,而是满心满眼的算计他人,真让人瞧不起啊。”
醒酒汤下肚,她缓了一会儿,感觉脑子里也清楚了不少,于是又说道:“对了,今晚我还碰见云酬了——就是我之前与你说的救过我并且送我来白帝城的那个人。”
萧行彻扬眉道:“云酬——朝中新来了个户部郎中,也叫云酬。”
楚行舟心道,原来是去朝中做官了,难怪之前说要避嫌。
“他瞧我没带伞,就把他的伞给我了。既然他在朝中做官,这伞我还不能亲自还给他。师兄,你能不能帮我还?”
萧行彻抬眸看向她,只见她脸上并无波澜。
她对云酬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感情?
云酬对她,又是出于怎样的感情?为何云酬会派暗卫保护她?
楚行舟见他不答,感到奇怪,又唤了一声:“师兄?”
“好,明日我去还。”
楚行舟舒了一口气,低头继续擦着头发。
二人谁也没有提起刚刚暧昧的气氛,默认着这只是一场醉酒后的意外。
“你认为云酬如何?”
萧行彻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。
“什么如何?”楚行舟抬头,一脸困惑,“我与他相识不久,远远算不上交心,顶多君子之交罢了。”
“噢。”
萧行彻想想,还是不将云酬派暗卫保护她的事情告知她。云酬此人,绝非表面那么的正人君子,关于他的事,师妹还是越少知道越好。
他不断告诉自己,只是担心师妹的安全而已,并无其他心思。
莫名其妙。楚行舟心道。
师兄不会以为自己喜欢云酬吧?
可自己与云酬什么都没有发生啊。
要不然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?师兄根本没有这个意思,就只是单纯地问问?
楚行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短短一年的时间,师兄的心思她已经完全捉摸不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