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拂了的话题转移的很快，江岁刚想安慰他一下，程拂了的语气就变了，“所以，我们是通过死亡进入了另外一层空间，据我135天的观察，这里唯一能传递信息的是收音机。”
江岁挑了挑眉，“收音机？”
从程拂了一身的打扮来看，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都不低，收音机这种东西可以算做老古董了。
程拂了在尸体旁边的包里就摸出来一个老式收音机，他们两个活人的年纪加起来都没收音机的年份大。
“这包是你的？”“不是。”程拂了指着尸体说：“我从他这里找到的。我的东西全部掉红水里面了，找不到了，”他忽然想到什么，向着江岁走了几步，停在他的面前，“不要靠近红水，不要抱有侥幸心理。”
“会怎么样？”
程拂了：“会死。虽然我让你融合了流光鱼，但是你什么都不会，你和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，不要尝试试用自己的能力，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教学你的血管会爆掉的。”
他笑了一声，最后一句话像是无足轻重的玩笑话。
江岁知道这个人没有说谎。
可能是和项言长得像的原因，程拂了说的一些他总会全身心的去信任。
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，程拂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，他说要去找食物，用词却是，“人类不吃饭对身体不好。”
人类。
江岁对于这个世界始终是不了解的，他抱着对新世界的好奇心，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了通道的入口。
放在几个小时前，有个人告诉他他会在几个小时后出车祸并且站起来，那个时候江岁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个精神病。
风将红色的沙吹起，遮住了天空上的月亮，无光。
江岁自然也不会作死的向外面走去，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，没有，也不清楚那是不是白天的太阳一样，是人的血肉呢？
“建议别出来哦，你现在没有任何防护，很危险。”
程拂了的声音从风沙中传来，江岁也听见沙沙的声音，他正在向这里靠近，没一会儿程拂了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他的怀里抱着几个颗红果子，“我们只能吃这个。”
红果子的成色极好，江岁莫名感觉这种水果的肥料不会是正常的东西。
“是血。”江岁愣了，伸向果子的手也僵住，往后退了几步，“你说这东西是什么？”
程拂了将面具取了下来，重新变成了一朵黑玫瑰，然后十分自然的戴在了头上，“这种果子长在人的血里，这是唯一能吃的东西了。你不吃的话，后面的路走不了，我们明天就走，那条路全是这种。”
“不吃会怎么样？”
程拂了皱眉，他知道江岁不会吃这种东西，很多人类都不会吃这种，他们避免任何一种从人身上生长出来的植物。
“不吃会饿死。”程拂了说道。
“你得学会吃这种东西。”程拂了还想再劝，看着江岁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，他叹了一口气，“我这里还有其他食物，你可以吃哪个。”
江岁：“你为什么不早说？”
程拂了诚实的说道：“我以为你会吃溜红果。”
他们重新回到尸体大哥的旁边，程拂了从包里翻出来一包压缩饼干，递给他，“唯一能吃的。”
江岁深吸一口气，还是接过了压缩饼干，他不吃这个就得吃那红果子。
“你是怎么活过来的？”
“吃这个呀，”程拂了将一颗溜红果抛起来，又接住，“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怪物，是一些新的怪物指挥部还没给他们取名字，他们身上的肉也是可以吃的，等级很低，感染值也很低，吃他们身上的肉必须是动物异变的才行，其他的吃了就死。”
他咬了一口溜红果，无色无味，程拂了低垂着眼，看着江岁手中的压缩饼干，吞了一口唾沫。
江岁感觉到程拂了看着手中的压缩饼干，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，压缩饼干在那里，程拂了的视线就看向那里。
他的目标准确，他就是想吃他手里的压缩饼干。
江岁分给他一块，“吃吧，都馋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程拂了看着他，“我吃不了。任何人类的食物我都吃不了。”
江岁：“为什么？”程拂了沉默下来，他看向那不会腐烂的尸体，“我好像没有跟你介绍过他，对不对。”
江岁点头。
“他是我的队友，名字叫任鸿，是我们小队的通讯兵，黑残九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。”程拂了捂住了脸，他想哭出来，可是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，他不是人类了。
“我现在对他们的记忆很模糊，因为……”他解开了自己制服的衣领，拉开了他胸口的衣服。
江岁整个人都怔住了，说不出话来。
程拂了的胸口长着血红色的眼睛，一共四只眼，见到了光那些眼睛想要睁开，程拂了就立马将衣服穿好。
“别害怕，等我快要完全变成怪物的时候我就自杀。”
他又补了一句，“我会送你出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