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,脸上突然染上一抹红晕。
她身上披着的衣袍也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滑下,露出那抹莹白。
旬谨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。
“我不喜欢有人靠近我,要是不小心伤了你,那就伤了。”旬谨冷冰冰道。
女孩原本灿然的眼眸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,脸上刚刚升起的红晕也迅速褪色,变得苍白无力,“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她抱着宽大的衣袍,往旁边挪了挪,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也不再说话。
冷意迅速侵占了整个山洞,薄薄的衣袍根本无法给韩浅带来多少温暖,她惨兮兮的缩着手,像极了被强盗抢上山,无所措,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的小可怜。旬谨眉心一蹙,“你不必如此。”
韩浅侧着脸,心底里冒出好几个小问号,脸上的表情也带出了她此刻的疑问。
女孩懵懂的模样取代了惨白,旬谨的心情好上一些,却没为她的疑惑做解释。
“你是哪里人?又为何出现在这儿?”
旬谨等了好一会儿,都没等到女孩的回答,转头一看,便见韩浅正盯着他腰间悬挂着的代表他弟子身份的玉佩发呆。
不知出于何种心里,旬谨长袖扬起,盖住了玉佩,拉回了女孩的视线,就着刚才问出口的话,再问了一遍。
韩浅微囧的收回视线,咬咬下唇,似乎想到了她悔恨的事情,支支吾吾的说着:“我本来和姐姐在黑龙山脉外面采药,可是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灵药。”
“再这样下去,我们会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被赶出坊市……我没听姐姐的话,偷偷的就往黑龙山脉里跑,想要……想要找到灵药……”
女孩说到这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旬谨一眼,没接着往下说。
她葱白的手指惶惶不安地搅着胸前衣袍的系带。
旬谨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沉默,身体的某个地方忽然隐隐作痛。
“走吧,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旬谨说着站起来,一身白衣的他在零零碎碎散落的阳光之下烨然若神人。
韩浅奋力别开眼睛,“我……能给我一套完整的衣服吗?”宽大的衣袍只能勉强遮住她身上的风光,这要是走出去,哪里见得了人?
旬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,可他的储物袋里并无女子的衣裳,又谈何能给她一套完整的衣服。
韩浅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,“可以等我一会吗?我会改的……”
为了证明自己的话,韩浅匆匆从自己碎裂的衣服里翻出了一个苍翠色的荷包,从里面掏出针线。
她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想要下针,一针刺下去才发现她竟撼动不了这绵绵的丝绸。红晕一点又一点的染她的脸颊,她又努力试了几下,都没有成功。
“别试了,你修为太低,这是法衣。”
最后,还是旬谨把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,这才找出一套自己少年时候穿的衣袍。
别扭的把衣服套在身上之后,韩浅脚步一深一浅的跟在旬谨身后。
身体上的疲惫,再加上密林里到处生长的灌木,韩浅走得很艰辛,而她前方的男子却没有放慢步伐等待她。
韩浅咬着牙,眉宇间染上几分倔强。
这样的场景,在她得到的记忆中,同样经历过一次。
只不过,她不会像记忆中一般,认为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敌。
有的时候,目的是相同的,达到目的的方法却可以南辕北辙。
“哎呀!”韩浅脚下一崴,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。
原以为就算旬谨再怎么不喜欢和别人接触,也不会眼睁睁地她看着就这么摔在地上。
当荆棘划破她的手心,韩浅才知道她所认为的原以为真的只是她所认为。
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?!
韩浅心中无比怨念。
旬谨听到动静转过身,蹙眉。
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中,韩浅已经无数次看他蹙眉了。
韩浅瑟缩了一下,有些不知所措的把手背到身后: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我只是不小心被枝条绊倒了,我马上就起来。”
女孩如同看见了洪水猛兽的表现成功让旬谨的眉头越锁越紧,只是一贯的冷淡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关心别人。看到女孩踉踉跄跄地站起来,旬谨这才继续往前走,只不过脚下的步伐明显放慢了。
韩浅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,有些小雀跃,又生怕被人发现,马上按捺住了即将要涌上脸颊的喜悦。
旬谨用神识注意着她,同时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,不知道她明明刮破了手掌,脸上又何来喜悦。
他完全没有注意到,在自己观察韩浅的时候,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