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追出来做什么?”旬谨面色冷淡的问道。
韩浅呐呐:“师兄,你不是生气了吗?我跑出来是想跟你解释,我不是表里不一的人,之前之所以做弱者姿态,不过是想要一处庇护之所。”
“之前已经跟师兄讲清楚了,我便不会做出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的事情,刚刚说的话只是为了跟那位师侄赌气,绝不是故意要拿师兄……”
韩浅原本还说的理直气壮来着,可是感觉到身边这人身上的冷气越来越凉,说着说着便息了声。
“既然你不是表里不一的人,用行为说话便好,又何必要跑出来找我解释?”旬谨冷冷道。
当然是不想让之前所做的一切的功亏一篑啊!
韩浅在心里回答的理所当然,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,而是磕磕巴巴道:“我怕师兄误会我。”
旬谨听了冷笑一声。
这娇娇怯怯的小女孩倒是越发的会说谎了,与她不解风情之时一样的让人讨厌。
韩浅听他冷笑,便以为旬谨不相信自己的话,伸手揪住他的衣袖,可怜巴巴的说道:“师兄可愿听我说一个故事。”
女孩的容貌与六十多年前并未有多大的变化,这揪着他袖子可怜巴巴的模样,更是让旬谨顷刻之间想起当初的画面,真是该死的清晰。
旬谨幽深如寒潭的眼眸注视着韩浅,里面酝酿着常人难以探知的情绪。
韩浅在心中暗自发笑,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着往齐明山高处而去。
“师兄不是说我和姐姐有过节吗?如果我说不是过节这么简单,而是杀父之仇呢?”女孩脸上一直含着笑,仿佛杀父之仇这四个字只是轻飘飘的,一阵风,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。
她眺望天边的云卷云舒,轻轻叹了口气:“苏漪与我并不是亲生姐妹,她是我父亲捡来的孤儿,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,父亲为了支撑我们整个家去猎杀妖兽,却受了重伤。”
“他好不容易逃回来,我当时被他浑身鲜血吓得不知所措,苏漪即使我去寻找医师,她则留下来照顾父亲,可当我好不容易带着医师来到家里的时候,父亲的身体都凉了。”
“我一直都以为父亲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死的,可是,师兄,你知道前些天我在遇到苏漪的时刻,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什么吗?”韩浅也不再虚伪做作的喊苏漪姐姐。
天知道她每次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,自己都恶心的想吐。“我母亲生前片刻不离身的手镯戴在她身上,父亲时常和我说,母亲生前最爱这手镯,那是外祖母留给她的,是一件宝物,母亲临终前嘱咐父亲要把手镯交给我。”
“那时我年纪还小,手镯便由父亲一直收着,可以直到父亲去世,我的未曾再见过那个手镯,当时年纪小,也没注意到。”
“几天前在苏漪手上看到那个手镯的时候,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,后面苏漪惊慌失措的走了,我越想越不对劲。”
“父亲对苏漪很好,可我不认为父亲会把母亲特意叮嘱要留给我的手镯给了苏漪。如若真是父亲给她的,她为何不直言跟我说,而是心虚的跑走?”韩浅像是在问自己,又是想要借此来嘲笑些什么。
旬谨沉默了好一会儿,未接话,而是伸手摸了摸韩浅的脑袋,“为何之前不说?”
如此亲昵的动作让韩浅觉得分外不适,两人的关系好像还没亲密到可以动手动脚。
“说了又如何,师兄能为我讨回公道,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给我吗?”女孩脸上带着淡淡的讽意。
旬谨默了默,规则便是规则,他可以参与却不能改变,“抱歉!”
“师兄总是喜欢这样,给人希望的同时又让人绝望。”韩浅面色冷淡。
记忆中,原主固然又蠢又恶毒到让人恨不得削死她,可如果不是旬谨明明不喜欢原主,又娶她为道侣,给了她希望,又让她完全看不见未来,她又如何会心思扭曲到动不动便想要害人性命?
旬谨动了动嘴,想要解释,却又无从开口。
“无所谓罢!随便师兄觉得我是怎样的人,心思恶毒也罢表里不一也好,反正就是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已经离开了,我又何必在意那些不在意我的人的想法?”女孩话说的干脆,人走的也干脆,旬谨抬头便不见她的身影。
好不容易说了一套煽情无比的话,韩浅觉得整个人都要冒汗了。
这年头,说些真话,可真不容易。
苏漪的空间的确是从原主父亲那里得到的,当时原主的父亲重伤垂死,原是想让女儿留下来交代她些话,可苏漪却让原主去请医师。
他无奈之下,只好再三叮嘱苏漪把手镯交给女儿,却没想到,苏漪听出了他语气中对这个手镯的郑重,心里起了心思,便把手镯昧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