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里沉默片刻,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,骆绡云偏过头去,蒋轩晨不时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的脸看。
轰隆!似有一座高楼倒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骆绡云心里仅存的那点尊严在此刻被她挥霍得一干二净,她急忙把刚取下的墨镜戴上,脚趾头差点在车里给蒋轩晨抠出一套几百平的大平层。
啊啊啊,他肯定看见了,他肯定看见了自己那丑得不成人样的眼睛。
“你很爱他吗?”
本以为看了她的落魄样蒋轩晨会借机批评她几句的。
骆绡云沉默几秒,叹息一声:“不知道。”
爱他吗?骆绡云在前几天也想过这个问题,可她找不出准确的答案,如果自己真的爱他,那么在赵铭向她提出结婚的时候,就像他说的那样,自己应当是开心的答应,而不是半晌都迟疑不决。
若说不爱他,她今天又为何要背着父母偷偷来找他?
骆绡云觉得自己有病,不想跟他结婚又做不到坦然分手,她想可能她更在乎的是一种有他偶尔在的生活习惯,并非是长期生活在一起那种。
蒋轩晨:“看你为了他让自己堕落成这样,值得吗?”
脑海里浮现她刚刚摘下眼镜时的模样,一双眼又红又肿,像两颗核桃,与平日里那个活力充沛的她判若两人。
骆绡云心里泛着一丝酸涩,自嘲一笑:“的确不值得,不过现在好了,我重生了,以后他是他,我是我,再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她又偏头问他:“蒋总,你有失过恋吗,或者说你是怎么度过失恋期的?”
她之前在学校见过一个女生,与男朋友分手后足足用了一个多朋才走出来,而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只能自己去一天天体会。
蒋轩晨默了半晌答:“暗恋算吗?”骆绡云诧异,他这样的各方面都优秀的人,不都是女人主动抢着送上门来吗,怎么还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啊。
“对不起!”
无意间戳到别人的伤心事。
蒋轩晨:“反正她也不知道,都是我的事。”
她长长呼出一口气:“跟你这么一比,我瞬间觉得自己经历的那点打击什么也不是了,这压根儿就不值得我堕落难过。”
暗恋比失恋更折磨人,后者会随意时间的拉长而慢慢变淡,甚至遗忘,不再起任何情绪波澜。
可暗恋却是一直忘不了那个人,明知等待可能无望,却还是执着的等着。那怕它轻得像羽毛,只要从心尖划过,就会引起轩然大波。
蒋轩晨唇角微弯:“想清楚了?”
骆绡云:“当然,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,有就锦上添花,没有我也要让生活过得丰富。”
她的话说完,手机进了电话,骆君晖打来的。
“喂,爸爸。”
骆君晖:“唉,骆骆,你没在家啊,是去哪儿了?”
骆绡云没想到骆君晖这么不放心她,参加同事的喜宴还要特意回家去查岗。
她看了眼开车的蒋轩晨:“哦,我、我跟同事在一起。”
“同事?你有同事在咱们市里啊?”
显然骆君晖以为她在撒谎。
骆绡云八风不动的撒起谎来:“是他们来这边出差。”
本来就是,若不是她今天的状态不对,蒋轩晨肯定拉着她去拜访客户了。骆君晖还是半信半疑:“既然跟同事在一起爸爸就放心了,刚才回来没见着你,还以为……”
“还以为什么,以为我想不开吗?”骆绡云打断,“我是个成年人了,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。”
堕落一次就够了,她还不至于伤心到想不开。
听到女儿中气十足的嗓音,骆君晖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。
“好好好,那你跟同事玩开心点,记得吃午饭啊。”
“知道了,爸爸。”
“下午回家要爸爸去接你吗?”
骆绡云:“不用,我没事的。”
结束通话,骆绡云带着几分歉意道:“我爸比较唠叨,希望没烦到你。”
蒋轩晨:“理解,父母都挺关心子女,中午了,想吃什么。”
跟他有的无的聊了这么久,骆绡云感觉心里畅然了不少,也感觉到了饿意。
“随便找家快餐店吧。”
蒋轩晨看了眼她脸上的墨镜:“你这样去快餐店没问题?”
骆绡云扶了扶镜架:“难不成戴墨镜的人就不配进快餐店?”她打量他一眼,将话题往他身上引,“反到是你,进快餐店才会让人惊讶。”
蒋轩晨失笑,知道跟他顶嘴,看来心情好了不少。
“我长了三头六臂?”
“你不像是去吃饭的,更像去突击检查工作。”
蒋轩晨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