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声音冷漠无波,不大不小,在场众人听闻脸色均是一变。
叶含秋眉梢一挑,险些笑出了声,修长指尖点了点那块红痕,语速低沉且缓慢:“十七,我厉不厉害?”
这话问的突兀,却不妨碍十七回答,他顿也不顿:“教主最厉害。”
听着像极了溜须拍马,但十七一脸认真无辜,就差把这五个字刻在脸上了。
叶含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,他又说:“那就坐着,看看主人多厉害。”
连哄带骗的,把十七本就不聪慧的脑袋绕的晕晕的,最后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主人,轻轻应了一声。
单怀卿在一旁听得唇角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,他只觉得面前两人的紧紧相贴与十七无比崇敬的目光格外刺眼,比一开始十七将叶含秋护在身后时还要刺眼,刺的他怒火中烧。十七与叶含秋之间他早已下了定论,可当亲眼所见,一切都盖棺定论之时,单怀卿如遭背叛。
思及此处,单怀卿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十七,眼里的阴郁几乎能掐的出墨来,这样的尖锐的神情与他亲和的脸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。
突然,垂在身侧的衣袖传来拉扯感,单怀卿来不及收敛表情,便往旁边看去,见是季少云,立刻换了一副表情,他温声问:“季小公子,何事?”
季少云被单怀卿的表情吓了一跳,但再看过去时发现单怀卿还是一样的可亲,他不作细想,一股脑儿将自己的抱怨吐出:“单宫主,您可说要为我哥哥讨个公道的!我哥哥他现在手还不能动呢!”
单怀卿盯了季少云一会儿,又转眼看不远处的叶含秋与十七,心中郁结之气顿时消了大半。他怎么给忘了……
经此一遭,十七于叶含秋而言早已不同于普通属下,那么他想要的东西便可唾手可得,他大计将成,十七依旧在他手心……
不知为何,明明计划一切顺利,但一开始的那种气定神闲任凭单怀卿再怎么宽慰自己也找不回来了,但眼下这个情形,他只能强行稳住心神,回季少羽道:“季小公子莫急,叶教主定会给我们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说着,他转头看向已经转过身来的叶含秋:“您说对吗,叶教主?”
叶含秋习惯性抽出腰间折扇,五指一抿将其打开,悠悠然扇着,很赞同单怀卿的话似的点头:“他捅我的人,我废他一条手臂,这理所应当。”
“胡扯之言!我哥哥失手伤他是因为你那暗卫不知死活,不懂规矩,自己跑上去的,管我哥哥什么事?”
“对啊对啊,你我看的明明白白,是这暗卫自己上前找死的!”
“技不如人还要抵赖,分明就是不想失了面子,随便找了个不值钱的属下抵了罢了。”
“为了这么个走哪跪哪,随时都能杀了的暗卫,叶大教主可真是好气——呃——!!!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毫不痛快,叶含秋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摇着扇子,也不是很在意,直到他听了后面两句话,微扬的唇角逐渐拉成一条线,窗外日头早就过了,屋子里有些发暗,叶含秋半眯起眼,五指往扇面注力,手腕一翻,宽大的折扇便狂扫众人,他闪身而至,五指呈爪,一把攥住了正在说话人的脖颈,一点点将人提了起来。
“你说,谁走哪跪哪?”
叶含秋眼帘半抬,眼尾末梢露出的几分漫不经心都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,他又开口,一字一顿的问。
“你说,谁随时都能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