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凤也笑,见着气氛融洽,便趁机道:“楚成公子,我们是来向您告别的。这段时间住在宫里叨扰您了。眼下,我和暮词已经安全,我和小儿也该回乡下去了。”
凌璟琏点头:“嗯。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。”
王凤眼眶泛红:“楚成公子对我们母子如此照顾,实在是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,“我丈夫犯下大错,背叛了公子,我……”
凌璟琏突然打断她的话:“过去的事不必再提。”他瞥了眼暮词,王凤立刻会意,连连点头。
单穆霜抬眸看向凌璟琏,心中暗自好奇。
王凤转向单穆霜,笑道:“明珠公主,公子平日看起来冷冷淡淡的,其实心里最是细腻。您和他在一起,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。”
单穆霜微笑不语,凌璟琏却皱起眉头:“王氏,不可妄言。”
王凤连忙告退,带着暮词离开。临走时,暮词依依不舍地看着凌璟琏:“公子叔叔,您什么时候再来看我?您的故事还没讲呢!”
凌璟琏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会的。”
等王凤母子走后,凌璟琏一语不发,转身准备离开。单穆霜跟上他的脚步,两人沿着回屋的路慢慢走着。
静谧的小径,两人默默不语。
“公子似乎很喜欢小孩。”单穆霜开口道。
凌璟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:“别自作聪明。”单穆霜笑,又似故意挑起话题道:“楚成公子对那位夫人和孩子如此照顾,真是心思细腻,善良体贴……”
凌璟琏敛着的眉头越缩越紧,走了几步,终是忍不了她那看似真诚,实则敷衍又浮夸的虚赞。又行了两步,他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单穆霜。月光下,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。
“公主,别多管闲事。”凌璟琏的话极简,声音却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,“有些事,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”
单穆霜低下头,轻声说:“对不起,我不该多嘴。只是……你我终是夫妻一场,虽还未拜堂成亲,可我终究想要多了解你一些。其实,我……我心悦你。”
凌璟琏微愕,背手冷笑,眼底似深海,一眼就好似会将人吞没至无尽的深渊。他似乎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:“晚安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,留下单穆霜一人杵立在原地。
回到房间,沐浴洗漱完毕,已是亥时。
单穆霜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薄纱襦裙,走至梳妆台,从妆奁中取出一枚鸳鸯佩玉。
玉佩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透亮光芒,上面一对鸳鸯戏水缠绵,似一对恩爱的夫妻相依相伴。
“公主,早些睡下了吧,明早还要赶路呢。”勤媪为单穆霜披上一件外衣,怕她着凉。
“阿姆。”单穆霜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玉佩,“这鸳鸯玉佩你果真不知其来意吗?”
勤媪凝眉点头:“公主在宫外的事,奴确实不知。”
其实,在勤文心里,与其说是不知,更是不想去仔细说道,让单穆霜难受。
单穆霜恋恋躺到床上,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丝丝零星记忆。
还是那个温柔的白衣少年,他的背影若隐若现,虽然依旧看不清脸,但她好像能看到他将那玉佩递给她,与她说:“霜儿,等我来娶你。”
在明德宫的东屋,凌璟琏还在掌灯案前批阅军事奏章。最近的奏章都是关于齐夏闵三交界地的。内忧外患,着实令人头疼。
他扶额抿了一口茶,正思忖着如何安排,却偏偏一闪眸,脑中浮现出单穆霜的身影,还有那句“我心悦你”。
他哂笑一声,齐女多计谋,竟是连这样昧着良心的话都说得出口,没羞没燥。可惜是用错人了!兵法三十六计,他可不吃这种美人计。
嗯?
凌璟琏的双眸不由一暗,握杯的手也滞了一下。
她美吗?
思绪不由转至那月色下的美眸巧笑,乌色的长发,还有她细闪的晶莹发光的肌肤……
想到此,他敛眉微蹙,拿起茶杯又啄了一口茶,喉结吞动,却是压不住燥意。手中奏章重重掷在桌上,竹简发出重重地“嘭”地一声。
往后,离她远点就是!莫要叫她乱走动,省得让她在哪里下了什么药也未可知。
此时,有士兵匆匆进屋来报:“公子,齐国的使臣来了。来者少鸿羽,只带了几个人过来。说是齐国君主听闻公主受伤,特遣人来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