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
查摄政王楚云祁,结党营私,排除异己,陷害忠良,大梁朝堂上下深受其害,无人敢言真话,政治清明荡然无存。
……
故明昭帝特令罪臣楚云祁于今日午时三刻,午门问斩。钦此!”
宣读之人嗓音高高吊起,不阴不阳,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。
楚云祁跪在午门前的空地上,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不下十架带着家徽的马车,不禁觉得好笑。
这群鼠辈,如今他变成这般模样,他们也只敢远远地偷看。哪里还有昨日在朝堂上细数他罪名时大义凛然的模样。
不过,他大仇既已得报,此生的心愿已了,再没有遗憾了……
元颐三十二年,正月廿五,惊蛰。
罪臣楚云祁,于午时三刻人头落地。
自此,大梁朝堂河清海晏,开启新一轮盛世。
楚云祁醒的时候,头很痛,身上也痛。被汗浸湿的衣物贴在身上,贴在伤口上,疼得他直皱眉。
看着头顶还在漏水的天花板,他才知自己重生了,重生在四年前去摘香阁救肖彦的那一晚。
前世他偷摸翻进摘香阁找到肖彦,正当他们准备翻窗逃走时,门外来了人。
他将肖彦推出窗户,自己则顶替了他留在这,挨了一个莽夫一顿打,还被灌了蒙汗药。
楚云祁记得,前世他被灌了蒙汗药后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。
可这会,从破烂的窗口往外看去,应该还在被喂药的当晚。
正是逃跑的好时机。他直起身,刚准备下床。忽然,怀里掉出来个白色的东西。
楚云祁捡起来一看,认出是沈南之的玉佩。
前世肖彦就是因为这块玉佩,被宁国公府的人认成沈南之接了回去。
但是这枚玉佩,怎么会在他这里。
还没等楚云祁想明白,门外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,好像来了很多人。
他听到一个冷冷的女声说了句“开门”,门口便马上传来拉动锁链的声音。
前世他这会还在因为蒙汗药的药效昏睡不醒,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,只好躺回去继续装晕。
门开了,进来了个女人。
楚云祁并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他与肖彦认识什么女人,只有可能是太子查到他们了。
可还没等楚云祁猜到这女人的身份,胸口的皮肤就触及到一片冰凉。
那女人竟然毫不避讳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衫,刚刚藏好的那块玉也被她扯了出来。
楚云祁脑子一片空白,几乎是下意识的……
他不该如此的。
一来,这玉佩当晚究竟是被肖彦带走了,还是真的在他身上。
二来,上一世并不知当晚是否同今日一样,来了这样一个女人带走了沈南之的玉佩;
若前世这玉佩就在他身上,被这女人拿走了,后来又怎么出现在了肖彦身上,还让他被认作沈南之接近国公府了呢?
他就不该同那女子抢夺玉佩,静观其变,说不定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正当楚云祁还沉浸在沈南之的玉佩疑云里无法自拔的时候,摘香阁压着他洗澡的那群人,竟然手脚麻利地开始扒他的衣服。
“等等,你们要干什么?”
楚云祁裤子被扒,突然感觉身下一凉,差点吓得从浴桶里跳出去。
慧娘站在一旁指挥着其他人给楚云祁洗澡,见他这反应差点笑出声。
“诶,你别着急啊,不洗干净一会怎么伺候沈大小姐。”
闻言,楚云祁的脸比锅底还黑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没听见人家叫我把你打理干净送去南山居吗?”慧娘不知从哪扯出块手帕,遮着嘴笑得暧昧,“那间房可是沈小姐专门订下来只供她一人用的。”
她一双写满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楚云祁的身子,轻笑出声,“我原以为她只喜欢江生那样,性子软,惯爱撒娇的,没想到你这样冷冰冰硬邦邦的竟也合她的胃口。”
楚云祁还要挣扎,却被人从身后用涂了迷药的毛巾捂晕了过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
经过方才那一番闹腾,沈佩珮是头发也散了,脸也脏了。
这会正坐在南山居的梳妆台前重新梳妆。
突然,有人敲门。
“什么事?”小桃替沈佩珮插好最后一根发簪,转头询问道。
“江公子来了,想找小姐说说话。”门口的侍卫如实禀告。
“小姐,要见吗……”
小桃的语气有些迟疑,虽说她们家小姐平日里来摘香阁,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找江生,但今日明显不是。
沈佩珮沉默片刻,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关于江生的记忆。似乎是很爱撒娇争宠,挺缠人的一个角色。原身似乎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,沈佩珮只是在记忆里粗粗算了一下就被吓了一跳。
不行不行,这江生简直就是个吞金兽。
沈佩珮回忆了一下他的长相,算是清秀却远谈不上出众,原身这钱未免花得太亏了。
秉承着可以被骗感情,但绝对不能被骗钱的原则。
沈佩珮决定趁此机会和他断干净,开口道:“让他去隔壁候着吧,我待会就到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,小桃轻唤了她一声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沈佩珮:“什么事,说吧。”
闻言,小桃吞吞吐吐道:“前些日子小玉替小姐给江生送银子,正遇上他打着小姐的名头和人吹嘘,小玉当即就告诫他不得在外面随意提小姐的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