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简单概述了下今日的所见所闻,特意隐去了崔氏作妖的部分。
“黎珩的烧退了,我看精神头好了不少。朝中是什么情况?永安侯还是那般赶尽杀绝?”
“说来也怪,朝中这几日倒还平静,好似黎珩走了之后,永安侯也没了什么举动,我怀疑他憋着坏。你之前提到的江家,我倒是留意了一下……”
安佑丞沉吟,不疾不徐,姜禾禾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。
待他再低头时,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,呼吸又轻又慢,眉眼间难掩疲惫,安佑丞心底一软。
他动作放缓,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床上,生怕惊扰了那梦中人。
烛光忽闪忽闪的,好似记忆片段。
看着那娴静的睡颜,安佑丞鬼使神差地抚了上去。
指尖的温热使他回神,他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,脸颊耳尖一片通红。
“呼”,他吹灭了,同手同脚地爬出窗子。
寒风拂过,带走了些许热气,理智渐渐回笼。
该死,明明能走门的,怎么还费劲巴拉地翻窗子。
安佑丞心中暗暗懊恼。
——
翌日醒来,屋内的炭盆只剩灰色。
姜禾禾盯着床幔出神,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的梦。
被窝暖暖地裹着她,与空气中的冷形成了对比。
她抱着被子滚了几圈,才恋恋不舍地穿衣起床。她推开窗子,看到窗边残留的半个脚印,顺手拂去,哑然失笑。
凛冽的空气吸入肺中,姜禾禾顿时觉得灵台清明几分。
昨夜的梦给了她些许灵感,她坐在桌边,寥寥几笔,勾勒出了样衣的大体轮廓。
既然要送与宫中贵人,那自然不能用粗布、麻布。
“掌柜的!”姜禾禾冲入铺子中,一把抱住钱多多的胳膊,乖巧地眨眨眼,“辛苦你去进点各色的绫罗绸缎呗。”
钱多多点着账,连个眼神都没给她:“库房还有些。”
“我去看过了,数量和种类都不够。”姜禾禾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道精光,“我听闻,京城又出了新的雪花绸,从做工到颜色再到肤感,皆是上乘。”
钱多多拨着算盘珠子的手一顿,斜了她一眼:“你倒是个舍得用料的。”
“嘿嘿,”姜禾禾挠头一笑,扫了一眼旁的客人,声音小了些许,“毕竟是江府的订单,人家出手阔绰,咱也不能掉链子不是。”
见钱多多不为所动,姜禾禾软了声音:“多多姐~”
“嘘,”钱多多放下笔,撕下这一页,“你说的料子,我早就定了。”
她朝着门外看了看:“看着时间,差不多应该到了。”
“你看着点铺子,我去取货。”
门外马车早已候着,钱多多朝她点点头,钻入车厢。
铺子里客人不多,阳光透过门框照在她的身上,暖洋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