摔在地上的人吃痛,发出一阵呻吟,缓缓爬起来,竟是夏诗晴!
“沁儿”笑道:“女娃娃,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,带路吧。”
“夏诗晴”惊魂未定,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人,道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是……是……把我留在这里的人?”
“赵一凡”道:“不是我们还能是谁?你守在这里这么久,真是辛苦你了,等事情平息,我们可以送你回占星塔。”
“夏诗晴”脸上露出迷茫之色,喃喃道:“占星塔吗……”她回过神,又道:“但……但为什么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明明都是独霸一方的存在……就算是抹平这里也不难办到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守在这里这么久……”
“沁儿”走到她身边,围着她转了一圈,俯下身拍着她的香肩,好言道:“不要觉得自己白白付出了青春,你应该知道这座遗迹是上界流落下来的,这里面蕴含的力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抹平的。这么多年,你一定把这里的一切都摸透了,是不是?那么,现在就带我们去了断这一切吧,完成你的使命。”
“使命……”“夏诗晴”垂下头,默念着这两个字。片刻,她仰起俏脸,道:“是了,我要完成我的使命,我来带路。”
“沁儿”微笑道:“这才是好孩子。”
……
凌宁沿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奔跑了一阵,不但一个人影都没见到,四周的芒草反而越来越高,直到最后将他的头顶也盖了过去。他在一片芒草中不辨东西,显然已经迷失了方向。
这四周一片平原,想登高瞭望也办不到,只能停下脚步。正当他愁容满面的时候,忽然,前方的芒草发出一阵“窸窸窣窣”声,透过层层芒草,似乎有雪白的衣影一闪而过。
凌宁心中暗忖:“管他是什么,总不能困死在这鬼地方!”想到此处,连忙追了上去。
那影子似是在为他引路一般,每当他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往何处走的时候,那影子就会出现。就这样奔跑了约莫半个时辰,那白色的影子忽然在不远处停住了,凌宁几乎是飞扑了过去,刚喊一声:“抓到你了!”那雪白的衣袖却倏然从他手掌中抽出,宛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,接着他的身体冲出芒草,身下竟是黑黝黝的悬崖!
“糟糕!”凌宁心中暗叫不好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岸飞快地离他远去!下方漆黑的悬崖宛如正张开巨口要将他吞噬一般,随后,他的身体极速下坠!
“咚!”
当他回过神的时候,似乎又重新坠入冰冷的海水,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臂依然缠绕在他的脖子上,“希儿”惨白冰冷的脸颊依旧贴在他的脸上。窒息的感觉开始蔓延,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回到了这里,又或者自己根本就没离开过?但那一望无际的“芒草”都是幻觉吗?他不懂,彻底晕眩了,搞不清现在是幻觉还是现实,只能任由着“希儿”将他拽入漆黑的深渊。
“放她……出来……”
一个声音在凌宁耳畔回荡,似乎要飘荡到他的灵魂深处。这不是希儿的声音,这声音很陌生。
“让我……见见……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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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”是谁?
凌宁心中疑惑,却又逐渐清晰,他早该想到为什么希儿会被一群“神秘”人带走,这一切是因为谁呢?宫主的模样渐渐浮现,是她将那部“花间逍遥游”的功法交给了凌宁,是凌宁将它传给了希儿,可想而知,希儿被抓也和这本功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……或许,是时候见见她了……
许是为了回应他的想法,四周的漆黑海水忽然变得温暖明亮起来,那种窒息感也消失了,冰冷的手臂也变得温热起来。但他的身体依旧还在下坠,只是下方忽地涌现出无数淡粉色的气泡,将他包裹住,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……
金碧辉煌的大厅,正中央的红色长桌上浮现出一副由光影组成的沙盘,上面密密麻麻地布列着数不清的小旗子。一群身着黑色甲胄的战将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沙盘,他们激烈争吵着,似是在为什么事争论不休。
长桌的尽头,站着一名身着华贵战甲的女人,她的战甲极为考究,由黑色的甲片与暗金色的浮雕组成的纹路精美异常。女人虽然长得极美,但神色冰冷,不喜不悲,身上自带一股不可一世的迫人威压,使人不敢直视。
她身后还站着两名长相颇美,身着甲胄的女子,似是护卫角色,均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,似是在随时等待着她的指令。
大厅右侧是一面大窗户,窗户的四周用金色的线勾勒出美妙的纹路。窗外一派生机盎然,粉色的樱花几乎填满了整个窗子,与大厅内的紧张、压抑、激烈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风起,樱花树随风轻轻摇曳,发出一阵“沙沙”声,但却被淹没在这嘈杂的争吵声中。忽地,一片樱花的花瓣竟从窗口飘了进来,虽然这窗户上是空的,但却被设下了强力的结界,不要说花瓣,就连一粒尘埃都无法进入。但这片小小的花瓣却毫无遮拦地飘了进来,而且越飞越近,朝着为首的女人飘了过去。
两名护卫立马警觉起来,死死地盯着花瓣,同时悄悄将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。
为首的女人也注意到了,她的目光被花瓣吸引,不自觉地伸出雪白的手掌,而花瓣轻轻巧巧地正落在她的掌心。
女人看了看掌心的花瓣,又看了看窗外的美景,而后缓步到窗前,朝外望去。
天青,没有一丝云彩,和煦的暖风夹杂着更多的花瓣,伴着花香轻轻拂过她的玉脸,将她的三千青丝吹起。漫天的粉色樱花翩翩起舞,很快将整个大厅填满,成功吸引力所有人的注目。不远处,一条碧绿的江水宛如素带若隐若现地穿过层层樱花树海。
耳边蓦然传来女子似有似无的吟唱:“一片春愁待酒浇。江上舟摇……风又飘飘,雨又萧萧……”
吟唱到此处,声音暂歇,只见一名身姿卓越的女子,身着青衣,独撑着一叶扁舟自江上驶来。听她又唱道:“何日归家洗客袍?……流光容易把人抛,红了樱桃,绿了芭蕉。”
一曲唱毕,女子的小舟已然驶过,消失在这幅绝美的画卷中。而那为首的女子却喃喃自语地反复吟着:“流光容易把人抛,红了樱桃,绿了芭蕉……”
像她这种身居高位的仙人,已经度过了数不尽的岁月,时光对她来说已经变得模糊。而这曲子似是将她的思绪又拉回到凡人的视角。不过,这终究是一闪而过的念头,就像凡人不可想象仙人的生活,她也无法站在凡人的角度思索时光的意义。
这时,一抹绿色从满是粉色樱花树的园子中闪过,由远及近,缓步而来。大厅中已经停止了争吵,刚刚的歌声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,每个人都期待见一见这歌声的主人。
“尊上既在我这蝶谷小住,为何不来见见我这主人呢?”
一袭青衣的女郎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,她长相自然是极美,但更引人注目的则是她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,每个细微动作都显示出无与伦比的自信以及赏心悦目。这种感觉就好像微风拂过树梢,樱花轻轻随风摇曳,美丽且自然。这是一种毫无修饰的美,无论是谁都会觉得美。
众人在女郎流露出的独特魅力下,微微失了神。那护卫中年龄较小的女子回过神,见众战将都围了上来露出迷醉神色,冷哼一声率先发难道:“放肆!这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主人,便是我家主人,你也敢自称’主人’二字?”
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理,只待那女郎回应。
女郎只是微微一笑,目光却只是直视着为首的女人,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挑衅的意味,道:“纵你是这天地万物的主人,却也不是我的主人,能做我主人的,只能是我自己!”
护卫正要呵斥,为首的女子却轻轻抬起手,饶有兴致地道:“你知否,只凭你这一句话,你这蝶谷今天便可消失在这世间了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,但我却不在乎。”女郎道,露出微笑。
“所以,你是来求死的?”为首女人语调中透出几分威胁。
“花花世界,怎么也活不过,为何求死?”女郎轻笑道。
“那么,你是来干嘛的?”为首女人道。
女郎嘴角含笑,却不再说话了。
画面倏然闪过一片白光,凌宁又回到了满是粉色气泡的海水中。他蓦然发现,每一个泡泡上都浮现出一段影像,是画面中为首女人和女郎两人的片段。她们似乎在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……
“啪!”一颗气泡破了,接着“啪啪啪……”越来越多的气泡开始破碎,似乎这些过往的记忆也随之烟消云散。随着气泡的破灭,四周的光芒也开始逐渐变暗,温度也随之降低。
气泡涌现得越来越慢,终于赶不上破碎的速度,直到……只剩最后一颗气泡……
气泡中是一片火海,整座山都在燃烧,女郎手提长剑面对着漫天黑压压的修士,她满脸血水失去了往日的端庄,一个一个的人影在她身后倒下,唯独她没有屈服……
“啪!”
最后一颗气泡还是破灭了,四周再次归为一片冰冷、黑暗,宛如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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